朋友帶著問題和我一起來到馬各老師位於苗栗的山上。我拍到水池邊的一個鳥巢,
即便整棵樹的葉子都掉光了,鳥巢依舊怡然自得的高掛在樹梢,主人去哪兒了呢
或許等春天來了,新葉繁茂了,鳥兒們就回來了。
我是第三次來到老師的山上,但朋友是第一次拜訪。老師從荷花池邊的野薑花說起,她說只要種上幾棵,野薑花就會自動的往兩旁佔位子,慢慢的生長區域會越來越大。這是植物繁衍的特性,透過風的助力、昆蟲的幫忙播灑種子,還有時間的累積,一棵變兩棵,兩棵變四棵,我們唯一要做的事就是等待。
五年前種下的一百多棵樹,朴樹、九芎、苦楝、落羽松……,在時間的雕琢下,適應了土地,日漸長出自己的樣子。
上次來到這裡,廊道結滿了絲瓜和苦瓜。但是這幾日,剛種下蔓性玫瑰花的種苗,老師告訴我們要有點想像力!
廊道的長度超過六十公尺,盛產的瓜果固然好,但吃不了那麼多。因此老師打算前段種花,留一小段棚子種瓜果。很多人可能會選擇紫藤,老師說紫藤一年只開一次花,蔓性玫瑰則是四季皆會開花,而且枝條較軟,分枝容易隨棚架調整。
於是,我們有了關於未來的想像,在美麗的玫瑰花下喝茶。
老師說當初來到這座四處荒蕪的山坡地,只能用未來的想像來鼓勵自己向前走,因為每天都是非常耗體力的工作。這也是我很佩服老師的地方,因為光靠想像力而沒有執行力,絕不會有今天的光景,可以想見,再過幾年,必然會一點一滴的被老師打造成世外桃源。
老師一點都沒有想要坐下來,和朋友好好晤談的意思,青少年的問題不外乎課業和網路的使用。她帶我們繞過圍籬,說著如何造水池,儲水灌溉的計畫,接著還要養魚、養鴨子,已經造好的移動雞舍準備養一群雞,加上種植的蔬果和青菜,將來農漁牧共生,在山上就能夠自給自足。
蜂巢提供獨立蜂(像背包客一樣的蜜蜂)的居所,幫助授粉和吃小蟲(我還不知道蜜蜂會吃蟲子)。
每個星期上山前,老師會到水果攤載果皮、到咖啡店要咖啡渣,帶回山上作為蚯蚓的食物。看著一盒盒保麗龍箱裡的肥蚯蚓,穿梭在土壤和果皮間,製造出養玫瑰花和蔬果的養分。
這片山林範圍實在太大,老師真的是用頭腦在開墾。她告訴我們,山上的活兒永遠做不完,體力勞動是必然,要思考如何方便有效率的完成。我開玩笑地對朋友說,如果買一座山來忙,應該沒時間憂慮小孩的事。
到山下吃了豐盛的午餐,又回來採金棗、挖魚腥草,老師沒有對朋友提出具體的建議,但說著自己的兩個孩子這幾年的成長。其中一個孩子從體制外回到體制內的時候,有好長一段時間在學業上是落後的,現在卻在國外攻讀博士,也找到人生的伴侶。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我看到老師的等待與想像,孩子終於找到自己的路。
對未來要有點想像力,對我是個提醒,想像自己十年後,也想像小孩的未來。朋友則是感謝老師一整天的接待,她說夢到了在蔓花生草皮上挖土的清香,也從園中的講解得到啟發。以想像力祝福小孩,讓他們找到自己的夢想,為自己而努力(就像他們現在以夸父追日之力上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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