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讀書會邀請紀錄片導演蕭菊貞來與我們對談,真是一次精采的「閱讀」,
娓娓道來外省第二代的成長經歷,因著終究我得回頭看見自己而拍《銀簪子》,
老兵的故事是沉重的,面對榮民之家那些日益老去的生命宛如一擔一擔的重負,
讓蕭導一度中斷拍攝,所幸最後還是堅持完成紀錄片,為那一段歷史留下痕跡。
故事從幼年時期開始,每逢過年家裡總會招待兩、三桌叔叔伯伯,他們都是到台灣後仍維持單身的。蕭導和母親忙裡忙外地招呼這群父親的同袍,同學們都能外出玩耍,只有她必須在家裡幫忙,上大學後慢慢可以理解父親的貼心作為,等到畢業後自認有夠用的能量能好好地款待長輩們,這時卻只能載著父母親到榮民之家或各個養老院探望年紀漸長的叔伯們。
蕭導拍了很多紀錄片,有身心障礙孩子的《博盛,這孩子》、關於白色恐怖的《血染的青春》、關於棒球的《紅葉傳奇》、關於電影運動的《白鴿計畫》等,電影《練習曲》片中對話「有些事現在不做,一輩子都不會做了」真是激勵了許多人,蕭導發現自己的父親也和叔伯們一樣漸漸老了,終於,她決定回頭回顧自己,拍下《銀簪子》,以敘事的手法留下紀錄,試圖參透那一段歷史與戰爭。
屏東榮民之家全盛時期服務兩千多人,到 2000 年 5 月時只剩 800 人,看著紀錄片裡這些老兵的故事真是會讓人眼眶泛淚,蕭導說有伯伯拜託她下次再來拍攝時為他帶雞腿,等到兩三周後,卻因為感冒或其他因素,只能到靈堂為之上香,時光的推移催促她一定要趕快做這件事。
《銀簪子》播出後引起很大的迴響,許多人寫信來訴說自己的故事,期待蕭導為他們掌鏡,當時徐州街市長官邸藝文沙龍還舉辦家書的展覽,甚至龍應台也表示受到啟發而寫下了《大江大海》。蕭導的回應是每個人都可以書寫自己的故事,用文字或是影像,尤其是影像的力量和引起的共鳴很難被取代,即使資源不到位也可以開始做,書寫只要一枝筆,而現代 3C 的進步,每個人都能夠拍攝,可能是因為她過往體悟到人生無常的經驗,深切地鼓勵在場者把握當下,不要再等待。
我覺得畢業自清大經濟系的她在人生的轉折中也很有戲劇性,蕭導則以「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來形容。在學時只修經濟系的必修學分,其他時間都修著中文系或共同科目的課程,但那些學習都成為後來的養分。大四那年選修李道明老師開授的「錄影帶製作」課,與同學一起完成的《博盛,這孩子》勇奪金穗獎。讓她除了以文字記錄之外,又開啟另一個說故事的選項,或許所有的學習都是為了等待「錄影帶製作」這門課。
如果能夠進一步閱讀《導演的人生筆記》與其他著作,更能體會蕭導在光影追逐背後的感動與追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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