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另一扇窗

被國中同學找到之後，大家在群組裡都非常懷念當時的國文老師，
但是有些科的老師卻不是很ok，當數學老師用眼睛掃射全班之時，
整個教室裡可能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會聽得見。
(照片是借用兒子的考卷)

我與學妹說起最近在國中同學的群組討論中，有人提到某老師凌厲的掃射眼神讓大家噤若寒蟬。

學妹說：「我們數學老師陳老師，英文林老師都超可怕的。」

我說：「那不就是教我們的兩位老師嗎？」

學妹又說：「我同學就是陳老師孫子的導師，我們還開玩笑問她有沒有多多『照顧』他？」

我問：「怎麼會知道學生的阿嬤是誰？」

學妹說：「陳老師帶孫子來上學，據同學的說法，她非常的溺愛孫子，也非常慈祥。有些人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儘管已經不是記憶中的樣子了。我同學的數學考卷都被丟到樓下男生班，還要硬著頭皮去撿呢。」

（當時我們是男女分班，每年級各有男、女兩班升學班，女生的教室在二樓，樓下是男生班。）

我說：「那真的是很慘啊！大家要互相安慰。」

學妹說：「可以開玩笑應該都過去了，哈哈哈哈……」

我女兒說：「媽媽，現在如果這樣羞辱小孩，是會被學生家長告的。」

以上是我和國中學妹的真實對話。

我把這段對話貼在群組裡面，這好像是個引子，同學們慢慢回憶起當時的片段。被叫到位於男生班教室隔壁的訓導處罰站、下課時把考卷貼在胸前站在教室門口，讓每個人經過都會看到那分數、撿掉在地上的考卷（包括丟到一樓的），有一位同學說老師每次都一邊說她是『肖婆』一邊遞考卷給她，還罰她去操場拔草。同學說我成績好，應該沒被丟過考卷，我說挨板子的記憶也是有的，那時候很流行『少一分打一下』，還有『青蛙跳』。晚一點同學說起這一段，全班被罰到校門口的小圓環青蛙跳，全校大概有一半的班級都會看見。討論的隔天有同學回應，看了那些對話讓她整晚輾轉難眠，那一段青澀又艱難的日子確實很難熬，也有人說她已經用橡皮擦抹去國中三年的記憶，如果不是被我們找到，絕不會願意再想起這些往事。

難堪的事件說得差不多了，大家說：來說點開心的事吧！關於澄清湖露營、作弄剛從師大畢業的年輕男老師……。

國中同學當中有很多位當了老師，她們說永遠提醒自己不要用同樣的態度對待學生；也有人安慰大家，因為那些『嚴厲』的教導成就了今日的我們。老師們大概不會為她們當初所做的事而道歉，但我知道很多人的心裡都受到了傷害，經過這麼多年，每個人有自己撫平傷口的方法。一位同學認為現在我們說出那些往事、互相安慰或一笑置之，算不算團體治療？